分卷(71)(2 / 3)
了她半天,突然蹦出来一句:
你是不是不想呆在这里啊。
关不语愣了下,她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安。她有点小声地回:
也不算喝了酒的话会好一点,但是,清醒的时候就会觉得很没有意思。
她直接这么说,周柳感到有些意外。接着她又把纸杯推给她说:
那为什么不喝?
关不语摆摆手,她撇撇嘴,有点像是在抱怨:
我不想喝醉。我还想着一会要回去写作业呢。
接着她数着指头,一脸沮丧地冲周柳说:
我这个周末要交两篇paper和三张画,唉,我一笔都还没动呢。
周柳愈来愈觉得这人有意思。按往常经验来说,她见过不少留学生来到国外后,脱离了父母的束缚,手上又有点钱,有不少人会把作业交给那种争a保b的代写机构。
一般来说这种人也很爱玩周柳也很爱玩,所以她碰见的大多都是这种人。平时上学,周柳一般都跟同自己一样的华裔学生或者是聊得来的外国人走在一起。像关不语这样的中国人,周柳反而很少见到。
她托着下巴,又问:
那你为什么还过来啊?
关不语更加沮丧地回:
压力太大了。我本来想发泄下压力的,结果我坐在这里,想着我连一个字都还没有开始写,反而变得越来越有压力,头都开始痛起来了。
周柳闻言扑哧一下笑出来,她摇摇头,心想这人未免有点单纯得可爱。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约的对象终于到了。
于是周柳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关不语这是她妈妈经常要她做的事情,要是遇见华人,就把名片给人家,宣传一下她们的炸鸡店。她妈妈似乎总是希望店里能出现一些中国人,这样好能跟自己聊聊天。
小的时候周柳一直觉得这种行为很丢脸,所以每次都把名片扔到垃圾桶里。但现在,周柳已经可以非常自然地递给关不语说:
我家是开炸鸡店的,就开在中国城旁边。你要是饿了,就过来点一份吃。特别好吃,一定要来啊。
她说完就挥挥手离开,那个时候她还觉得这只是场奇遇,大多数情况下,拿到名片的人并不会真的光顾炸鸡店,所以她现在只把这当作一个结束聊天的方式。
但周柳没有想到关不语这人确实有够奇怪,两天后她真的出现在了炸鸡店里,彼时正好是自己在看店。
周柳。
周柳听过很多人用普通话讲她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她对语调什么的一点也不敏感,很多外国人也会干脆说错她的名字,最后直接管她叫zhou。
但关不语记住了,而且她开口,认认真真地念出她的名字,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周柳这时才讶异地发现自己居然也记得关不语的名字。
她回她关不语,关不语就纠正她读音。这样的一来一回在后来的一年直到今天还在继续,很多时候周柳是故意的,关不语却好像一无所知。她喜欢关不语纠正自己读音时的认真劲儿,也喜欢她皱起眉毛时的无奈,再多说一点就是
她喜欢关不语。
同一时刻的唤江地球旋转,增加了十三个小时的唤江已是深夜。小敏食堂已经开业一周有余,正值周末,于小敏的家里安静得很,厨房的水槽里堆着洗干净的碗筷,水声嘀嗒,寂静的夜里偶尔驶过一辆车子。
哪里响起了一些悄悄话。
于小敏,还醒着吗?
嗯。
声音停顿了一会,接着用更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早些时候,我妈去世了。大概是三四个月前的事。
嗯。
我没哭,我爸也没哭。要回美国的时候他开车载我去机场,问我你猜他问我什么?
黑暗中,方然然的手搭在于小敏腰间。她的食指一下一下轻轻刮过于小敏的皮肤。
窗帘拉上后房间里便暗得什么都看不清了。被夺去了视觉,听觉便格外灵敏。于小敏不知道方然然是在哪里同她说话的,她只知道她离自己很近。
她不知道答案,却明白方然然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回答。她听见方然然又问: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说什么?
于小敏想开口,但身体忽然传来一阵电流般的轻颤,她咬着下唇,右手胡乱挥了几下,把方然然推开,抱怨说:
别胡闹。天都快亮了。
然后她平复着心跳,慢慢回答方然然的问题:
我什么都不会说。
于小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不算少,在她这个年纪,生离死别这种事只会经历得越来越多。
她知道死亡和时间是同义词,沙子似的把握不住,只能眼看着它溜走、发生。
所以她只得抱紧了身旁的方然然,让她埋进自己的胸前,浓重的阴影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是我的话,会这么做。
有点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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