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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 第1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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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令沙哑着嗓音“嗯”一声。

但是没动。

外公也没着急回屋。

好一会儿,外公才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游令说:“还行。”

外公重重地叹气,“要注意身体,年纪轻轻的,别把身子骨造塌了。”

游令说:“好。”

回屋前,外公又解释一句:“小游啊。”

每一句,游令都有应有答:“嗯。”

“你外婆,她只记得以前那些事,这几年的都不记得,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游令说:“知道。”

“很晚了,您去睡吧。”

外公回屋,堂屋只亮一盏小夜灯,照得地面一道晃影。

回屋后,游令一直睡不着。

往年的这两天,他没什么心思,不是不分昼夜地睡,就是不清醒地发呆,今年却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他想打个电话,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被他扔在家里了。

但是无所谓。

因为他知道,即便手机就在身边,他大概也很难拨通电话。

那么多年。

那么多年。

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巧舌如簧都是骗人的。

面对想爱的人,他一如既往,只会张口结舌,失言又沉默。

作者有话说:

六十六。

日子特殊, 陵园进出的人很多,游令每年来得早,走得也早。

他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花束摆放在正前方, 人却尽量往旁边站。

别人都好像话很多的样子,长久的分别让他们输入欲望更加浓烈, 反正怎么也得不到回馈,那就一股脑全倒出来。

可是游令一句话都没有。

甚至处处无所适从。

他像贸然闯进了别人的家,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

工作人员路过,看到他并不像常规的探望者那样自如悲伤,礼貌询问:“需要帮助吗?”

他来看自己的妈妈。

却要被人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游令心口又堵又闷,摆摆手把人打发走,不知要把这一切怪罪给阴沉的天, 还是其他谁。

天气不好, 太阳也不会出来。

一直站到浑身僵硬, 游令才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碑上的照片打过正面。

宛若从未来过。

外婆昨天情绪波动,今日一大早没醒, 家庭医生忙里忙外,拖延了不少时间。

外公安排了人在家守着,后游令一步来到这里。

游令和外公迎面碰上, 问:“外婆还好吗?”

“还行, 睡下了,”外公说,“你要没事就等一下, 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年年游令都是独来独往, 外公从不过问, 也不打扰。

今年也许是有话要说。

游令乖顺地“嗯”一声说:“好。”

目送外公进园,年迈的人即便再健康在风中也很难坚韧挺拔,花白的头发像荒草,步履一步比一步沉重。

游令看着来来往往的黑发人,艰难地把目光从外公身上挪开。

额头和脖子隐忍的青筋凸起,喉咙滚了又滚,最终也只是微微眯眸,独自在广阔的风中的茫然。

风吹了一场又一场,来往的人一拨又一拨。

新的一群人来了。

其中短发女人言语非常不客气,“我就说他们家的人就不能挨!人死了上赶着烧纸送花,有什么用!我们家人死了也是要上天堂的!收了他们的花都是晦气!”

“我刚才看见蓝星的车了,她是不是来了?”有人问。

短发女人更气,“别给我提蓝星!我看她也不是真心和囡囡好,真的好还要去帮扶那晦气玩意儿?”

短发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他们骂得不忌讳,小男孩就大大方方地问:“妈妈,你们在说谁啊?”

“说你姨姨的儿子。”

“哦!我知道!”小男孩邀功一般喊,“大哥跟我说过,姨姨的儿子是个神经病。”

“他最好真的是个神经病,”短发女人恶狠狠道,“别提了!提起来一肚子火!”

“行啦,武月,别让姨夫听到了。”

武月冷笑,“姨夫就是不清醒,你跟我说,要是你儿子把你逼死了,回头喊别人妈,你怎么想?”

她说着一把把自己儿子抱起来,点着他的鼻子说:“我跟你说!你要敢那么做,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你囡囡姨就是傻,我一会儿就把那花扔了,别他妈想用游天海的钱来恶心囡囡。”武月越说越气。

不远处,游令背对着他们,他没出声,那些人也没注意到他。

外公在旁边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游令拦下。

等他们走后,游令才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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