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5)
图与他进行更深一步的交谈。卫傥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相比卫傥开一辆已停售的本特利雅致,她则开一辆二手甲壳虫,车主是一个年轻漂亮刚大学毕业的都会女郎,因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父母替她买了新车庆祝,她就将开了没几次的甲壳虫委托中介处理。惟希自己略微做了点调查,知道这辆车上没有违章和其他纪录,这才买了下来,作为日常的交通工具。
看,人同人就是存在这么大的差距。
卫傥趁红灯时看了一眼右肘靠在车窗上,支颐遥望窗外夜色的惟希。自邵宅出来,她披了一条珠灰色的大披肩,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晚风从窗外拂过,撩动她乌黑的头发,发丝扬起,复又落下。她有着健康的蜜色皮肤,额头光洁饱满,睫毛浓长似两片黑蝶的轻翅,半垂着眼时,会落下一道优美的阴影。鼻尖小巧挺翘,可爱得让人想伸手去捏一把。
他这样想着,伸出右手,开启了车载音响,马斯内的泰伊思的冥想如同水银泻地般在车内流淌。
卫傥送惟希到她住的小区门口,门卫坐在保安室里,一边孵着空调一边在看电视,并没有注意门前车辆的进出。卫傥目送惟希纤瘦的身影走进小区大门,听见空气中隐约传来广场舞节奏强劲的音乐声,这才驱车离开。
惟希披着唐心为她准备的灰色披肩,慢慢走向自己住的多层小楼。小区的花园里,一些吃罢晚饭的中老年人,正随着音乐的旋律在跳广场舞,有孩童在小广场周围玩滑板车,横冲直撞的架势惹得路人纷纷躲避,保姆跟在后面大呼小叫地追赶着。夜色中似有似无地飘来红烧带鱼的香味,也不晓得是哪家才开始烧饭烧菜,勾引得在鸡尾酒会上不过吃了几块点心充饥的惟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惟希露出由衷的微笑来,加快了脚步,打算赶紧回家为自己做一顿美味的晚餐。
惟希走到她住的楼下,只见防盗门前站着个穿松垮汗衫和沙滩裤的青年,正在埋头抽香烟,趿着拖鞋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踹着防盗门。一边台阶上坐着穿紫色碎花雪纺衬衣黑色灯笼裤,烦躁地摇着蒲扇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到惟希,噌地从台阶上站起来,手中蒲扇没头没脑地往她身上招呼。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小囡,这么晚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惟希闪开中年妇女手里虽然没什么分量但来势汹汹的扇子,轻唤了一声:“姆妈。”
“不要叫我姆妈!我没你种不孝的女儿!”徐母听了,挥着戴着金戒指的胖手高声呵斥,大有种不把所有人都引来不罢休的意味。
周围邻里和晚间出门散步的居民看热闹似地遥遥望过来,指指点点。
青年烦躁地丢开手里的香烟蒂,伸腿踢了防盗门一脚,“吵什么吵?等了这么多辰光,又渴又吃力,好上去了伐?”
“对对对!快点开门,让我和你弟弟上去坐一歇,等你等到现在,吃力死了!”徐母赶紧把手中的蒲扇调转方向,朝儿子大力扇风送凉。
惟希望着对自己和弟弟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态度的母亲,只觉得长夏的最后一缕阳光也彻底退去,萧瑟的秋风悄然吹起。
周一早晨,惟希拎着装在防尘袋里的鸡尾酒服,走进办公室。
秘书唐心已经先她一步到达,冲好了咖啡放在她办公桌上,正拿着记事本像模似样地站在一旁,一见她推门进来,赶紧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小跑迎上前,一手接过防尘袋,朝后一甩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十分兴奋地问:“希姐,前天的鸡尾酒会如何?有没有什么劲爆的□□?”
惟希从手提包里取出装有前一晚佩戴的宝石项链的□□盒子,“喏,给你,自己看。”
唐心大咧咧倾身侧臂用胳肢窝夹住丝绒盒子,嘟嘴,“希姐你真是没劲,八卦要两个人一起讲才有趣嘛!”
可是一看惟希眼底一片青虚虚的暗影,到底还是把更多追问的话都咽回肚子里,一旋脚尖,出去做自己的事了。
惟希坐进自己的办公椅,捧起清苦的黑咖啡轻啜,她这两晚几乎彻夜未眠,现在正需要一杯苦涩的咖啡提神,来忘记前天那嘶吼怒骂哀求循环往复上演的场景。
惟希不是独生女,弟弟惟宗小她五岁。
惟宗出生以前,徐家也是充满欢声笑语的。父亲在本地一所镇办小学教书,母亲在废品回收站当出纳,家里有几亩地和一个池塘,由当时还健在的祖父母料理。父亲休息的时候总会带着惟希去池塘钓鱼摸螺蛳。春暖花开的时候,惟希会拎着小竹篮,跟在祖母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在田埂上,拿小铲刀去挖新鲜冒芽的野荠菜、马兰头。等采满一篮子野菜,就交给祖母,祖孙俩一道回家去,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一颗颗地摘去老叶,只留最嫩的部分,拿淘米水洗得干干净净的,搁大锅里用开水汆得断了生,立刻捞出来平摊在大盘子上。待晾凉了以后,用菜刀剁成细细的野菜末,与开洋豆腐开末一起,加盐糖麻油拌匀,碧绿生青的野菜和白嫩的开洋豆腐干丁儿一道,看着就叫人胃口大开。惟希趁祖母不注意的时候,会得拿小调羹舀一勺送进嘴里,眯上眼,感觉整个春天都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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