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程之衔视角(下)(1 / 3)
所以中元节那天,看舒笛来来回回喂猫,大半夜不敢回家,趴便利店桌子上睡觉。我在车上想了很久,决定下周去找她。
谁承想恬恬这边先一步出事儿了。
舒笛眼里我对程之恬的态度,和她妈妈对她造成的伤害和畸形的爱同样可怕。
恐惧身边人的离开,我好像逐渐变成舒笛最讨厌的那类人。
她知道我没有要制服程之恬,来满足自身安全感的想法,也明白我的初衷。到头来我还是犯了这种不可原谅的低级错误。
舒笛哭着问我为什么对她爱答不理,我才发现我和她到底在不安和恐惧里困了多久。
和好第一件事儿,打包把她带我那儿。有阿姨照顾她和恬恬,我多少也放点儿心。
本想慢慢跟她磨搬家这事儿,那通电话着实意外。她都提了,我肯定照办。
衣服不好看吗?还是因为过季了?
这些基本是我陪客户逛街,她的身影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我只能以这种低劣的方式幻想舒笛还在我身边。
江城的房子到处都有舒笛弥留下来的印迹,她的味道会从每个角落渗透出来,我将那栋别墅上锁,自圈囚牢。
这边什么都没有,我只能在令思绪浮游,虚空地张望,困顿里等待再次与舒笛相遇。
结果程之恬天天晚上缠着我媳妇儿,拉她看肥皂剧吃串串。
我发现舒笛没有可抵岁月长的东西,她在家里就看看书,运动一下,发发呆,跟我腻歪腻歪。
变得有点木讷。
以前不是这样,以前她傲骨嶙峋,没空搭理我。
看舒笛正是勃勃盛放的年龄,生命却虚无地掉着,我偶尔给她找事儿做。
比如恬恬的寄宿家庭,哪个老总病了让她给人插个花送个礼,再比如帮钟嘉诚撮合他和柳枝枝
舒笛只是完成任务,没有乐趣。跟我这两年的思维方式丝毫不差。手头有事儿能忙就行,好赖日子都得过。
不对!不是这样。
还没等我好好掰整她的思维定式问题,我俩又他妈吵架了。
工作那天遇到向庭,她说她在旧金山没认出来舒笛,因为她像一朵流浪玫瑰,她认识的舒笛不是这样。
搞创作的,脑子里都有点天马行空的东西时不时游荡出来。
有次她问舒笛,“如果地球零点爆炸,在那之前,你最想做什么?”
舒笛说,“地球爆炸前,和他来一场末日狂欢。”
向庭发来一段视频,视频晃荡着打开,熟悉的男音入耳。
是之前有回我给舒笛听的《holdtight》,向庭说在加州那年,她半夜经常听到舒笛房里单循这首。
画面里只有一堵墙,旁边是白色卧室门。
几秒后,手机里传来舒笛的声音。她低吼着,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个什么情况。
“程之衔,我没有家了。
没有人爱我了。
程之衔,你什么时候找到我?
我恨你!”
视频的末端,舒笛一直重复着她恨我。我点开详细信息,那天是2021年11月7日。
中途时向庭想进去看看。听到舒笛念我名字,只好作罢。那是她来加州以后,第一次在舒笛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向庭还跟我拍胸脯保证,说舒笛很想我,她只是画地为牢,惩罚自己。
经常有挺帅的外国佬来搭讪,她说她是蕾丝。向庭问她怎么回事,舒笛只说无聊。
而那天,远在舒笛千里之外的我,收到来自她的一封时光信,再次开车去江城的古镇看锁。这次我找到了。
寒风凛冽,那对锁头坚挺挂着,我掏出手帕给沾满灰烬的两只锁擦干净,转身离开。
她的信里面半个字也没有,只有封皮处的落款时间和收信人。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那天过后,我重振旗鼓,把手臂上的“vd—1”加了一道竖的,下面添上一行“vc—1”。
横竖我就是想跟舒笛纠缠一辈子!
她是鲜活刺眼的红,就得配我这种没皮没脸的,直白粗暴的黑。
相同的日历挂在卧室空调下面,我开启漫无目的地等待。
直到我听说班佳琪母亲住院,查到舒笛回国的机票。
隔离酒店的饭跟监狱伙食半斤八两,怕她吃不好,我让荣杉去揽他们负责人。
司机每天准时带着赵阿姨的饭过去,但舒笛食欲一般。
怕她出什么事,或者受不了想回美国,我在酒店旁边停车道上睡了半个月,离她近点也行。
舒笛24岁生日那天,我带着蓝莓黑巧蛋糕去她隔离的酒店。在送东西登记处碰到班佳琪和钟望,他们也提着蛋糕红酒。
嗯,我没资格。我落荒而逃。
那晚,我私自打开蛋糕盒子,点燃蜡烛,对着蛋糕唱完一首完整的生日歌,不要脸地许下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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