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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宁一过得挺混乱的。
因为学校暗中施压,视频在抖音扩散之前就被删除了。
但一中毕竟是连学生头发和指甲长度都严格管制的省重点高中,如何能纵容学生闹出这等恶性事件?
当天谢晚洲的妈妈闹到学校,要为女儿讨个公道。
第二天涉事双方学生及家长都被请到办公室协商处理后续。
宁喻被记处分并停课两周,作留校察看处理。
宁喻背着书包被大伯母领回去那个下午,窥探的目光一路尾随,送她们出了大门口。
留下宁一承受四面八方的打探。
“他们说那个艺术生和你堂姐在办公室互扇耳光,是不是真的啊?”
“不是说你堂姐还被逼下跪才没有退学吗?”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你不是那天跟着一起去办公室了吗?”
“行了,人家才是一家人。你客气点,你不怕那个小太妹回来替她堂妹出头啊?”
……
宁一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周末的到来。
周五放学,她把试卷整理好,迭进书包最顶层,刚拉好拉链就接到了个陌生来电。
电话那头的女声热络到自来熟的程度,“一一,猜猜我是谁?”
宁一还没回忆起这熟悉的声线属于谁,对方就迫不及待地揭秘,“是我啦,你有没有良心!好歹我们做了三年前同桌!”
宁一这才从回忆里打捞出声音的主人——初中同桌,李xx。
不配拥有姓名的人,就叫xx吧。
李xx说周末要到市中心买几件衣服,因为宁一家离市中心近,请宁一带她逛逛。
“蒋丽说和你分在一个班级我才知道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连初中毕业会都没有来,班级通讯录也没有你联系方式,毕业会那天班主任都问到你好几次,都说我这个同桌不称职……啊,你周六要自习?你们一中这么地狱吗?那周末也行啊,就这么说定了,周末见哈。”
李xx自说自话着挂了电话。
也许是紧张备考的神经也需要得到放松,宁一竟然没有坚辞。
其实她应该警惕的——对世上所有不请自来的热情,她应该警惕的。
周末李xx拐弯抹角地提到在抖音上看到的视频,宁一才知道她的来意。
“初中同学群都炸了。你堂姐果然是你堂姐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呗。”
宁一头疼地领她去附近的平价商城,“我真的不太清楚,你可以自己去问她。我手机号你是问蒋丽要的?对了,你想买什么衣服?”
“就是平常可以随便穿的……这不是有个商场吗?我们先去逛逛呗。”
宁一仰望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广场,尽量平和地说,“这里面的衣服……很贵。”
贵到她甚至不敢看标价的程度。
但李xx强行把她拽进商场大门,“看看而已,又不用花钱。顶层有个ktv,我们要不要去唱个k?我请你!”
宁一被推搡着往里走,不适得只想挣脱。
“欸!这里!”李xx不顾她的挣扎,高举手臂朝电梯的方向挥手,拖着她奔了过去。
电梯里已经等着四五个人——一些顶着五光十色的脑袋的青年。
他们占据了电梯的内部空间,流里流气地阻止其他人进去,“满了满了,你们坐其他电梯吧。”
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不良气息,令等在电梯口的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对不起,宁一。”
宁一听到李xx的声音,低得像是她的错觉。
宁一几乎瞬间感觉到了危机。
李xx的不请自来有了解释,她的躲闪的眼睛,心虚的语调,她一路欲盖弥彰的热情——自己早该发觉的!
宁一转身想跑,但李xx闭着眼睛一把将她推进里电梯。
“对不起!是他们威胁我的……他们答应不会伤害你,真的对不起!”
宁一的心跌到谷底,她想跑,但几个人无声地把她圈在了电梯中央。
一条花臂搭上她的肩膀,冰凉滑腻的声音如毒蛇,贴着她的耳朵,“别喊,喊你就完了。”
他们面朝外,正对着电梯门口几张不耐烦的面目,按下6楼。
电梯门闭合得很快。
失重感。
宁一咽口水,在逼仄的空间,她的声音像绷紧得快要断裂的丝线,贴着她自己的耳膜,微微失真,“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一张光怪陆离的脸转过来,“还认得我吗?”
嘴角带刀疤的男人脸映入眼帘,宁一的心脏比她的眼睛要更快接受到信号。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像只暴露在猛兽面前待戮的动物,只有细微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强直性麻痹。
动物在面临危险时会肢体僵化、声音微弱,对外界失去反应。
宁一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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