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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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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晖小时候是很想成为一个画家的。抛开绘画技巧不说,他画的人神态都会特别动人, 这是很难得的。

所以,他没有继续画画,是因为眼睛受伤了

刘骥点头,当时车祸比较严重,有一块玻璃直接划伤了他的眼睛,他眼皮上至今都还有一道疤,你应该注意到过。

是,但是先生告诉我,那只是一场小车祸。

他不想让你担心。刘骥作为长辈,还是心疼居多的,这孩子总是这样,发生了天大的事也是轻描淡写。那场车祸之后,他做了几次手术,虽然能够恢复左眼的视力,但还是造成了色弱。他能分清基本颜色的种类,但是感觉不出深浅,所以渐渐的,画画也就耽搁了。

白彦的心里仿佛有一只攥的紧紧的手,揪着疼。他想起被绑架的那次,陆至晖接他出医院,他觉得病服丑,让陆至晖帮他买衣服,要孔雀蓝的颜色,但买回来却是天空蓝,当时,陆至晖的解释只有看似轻松的一句我对颜色不怎么敏感。

所以,先生画画不是业余的兴趣。

是被阉割掉的梦想。

他甚至还说只是一场小车祸。这个男人,就这么怕他担心吗?他是他的先生,为他牵挂,为他担忧,本来就是应该的啊。还是说,在先生眼里,他始终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小豹子,一点烦恼都不应该承受?

白彦盯着被窗外的光描绘得无比清晰的茶杯的影子,心里闷闷的,不好受。

刘骥将他的落寞尽收眼底,这些年他在娱乐圈看过太多貌合神离的公关夫妻,但是像陆至晖和白彦这样,互相爱慕,互相上心,委实不多得。于是他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说:

至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即便他看上去很成熟,处理事情的时候游刃有余,让人挑不出错。但他总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不便去打搅别人,哪怕你跟他有着最亲密的关系。

我没有跟他生活过,只是听说,他刚出院的那段时间非常低落。就是那种,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力,但却因为他表面的粉饰太平,让想帮他的人无能为力。

本来这是他的私事,他没告诉你,我不便说,但是我如果不说,他永远也不会开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白彦,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试图去揭开他的伤疤,那比杀了他还残忍。

不过归根结底,他不告诉你的原因,多半还是怕你担心。所以,这样一个处处为你着想的人,白彦,你要珍惜。

要珍惜。

驾车回去时,他脑子里全是这三个字。

那个做事行云流水却在他身上流离不去的人,那个风轻云淡却在他身上频频失控的人,那个用高大精致的外壳把自己塑造得坚不可摧但其实也有伤痕的人。

那个人,他的先生。

白彦买了一个花盆,汁浆丰沛的叶子刚展开一片,羞答答的。老板说这盆植物很神奇,每次长出来的叶子,刚开始是红色的,如果每天都给它浇水,渐渐就会变成绿色。

植物神奇,人何尝不是。

因为每天的一点水分而变化,长大,成熟,它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却不是可爱跟不讨喜之间的变化,而是两种不同的可爱。

先生就是每天施与他的一点水。

白彦怀着这样的心情回家,想起走之前说的惊喜,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就是觉得期待。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8月12号,去年他在星月塔表白的日子。先生说要在今天给他惊喜,想来是把这个日子记了下来,当做他们的相爱纪念日,以后每年都要浪漫一下。

时间过的好快,晃眼一整年就过去了。这样每天都充足又会觉得时光短暂的日子,许久没有体会过了。先生带给他的是如绵绵细雨却又浓郁的爱,教给他的,是和爱的人一起安宁地生活。

他要告诉先生,小豹子身经百战,什么都不怕。先生以前受过伤,小豹子不会介意,会帮他一起舔舐伤口,直至痊愈。

呼他居然会说这么文艺的话嘻嘻嘻

白彦决定要说什么之后,开始沉浸在自己好厉害的欢喜中。

啪嗒!

客厅的门被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他没有提前给陆至晖发消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背着他在干什么,是在烹饪烛光晚餐,还是在修剪待会儿要放在桌上的玫瑰花束。

然而,他后来亲眼见证的那一幕。却是往后余生都不敢回想的阴影,即便在无数安宁幸福的日子,他也不敢回想那天推门而入时的景象,不敢回忆那时的心情。

他看见,那个坚不可摧的男人侧倒在地板上,旁边是摔碎的玻璃杯以及被划伤而铺开了一片地板的猩红的血。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全然没有意识,像山岗上濒临死亡的雄狮。

先生!

手里的花盆碎在地上,泥土飞溅开去,零星的碎土融在暗红的血液里,刺眼。

医院的消毒水味格外呛人,好像一定要把所有恬静的空气都赶走,然后侵蚀到每一个细胞似的。陆家的人很快就赶来了,在急救室外等候了几个小时之后,一个冰冷的词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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