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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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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时,仿佛自己刚从十七岁的午休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朦胧,隐约见到病房外那人的侧脸时才清醒。

摸了摸脑袋,上面裹着厚厚的纱布,一碰就疼,我躺在病床,与外头的顾珩四目相对,他停下与医生的对话,大步走到病房外,轻轻推开门。

他问了个极其荒谬的问题:“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如果可以,我愿意忘了他,可是我没有像电视剧里狗血地失忆,我说:“你是顾珩。”

于是他松了口气,然而我们已经到了相顾无言的地步,彼此沉默下来,一些一些记忆闪回在脑海,我皱皱眉:“秦泓死了?”

他大约没料到我醒来首先过问的是秦泓,愣了下,随后回答我:“死于他自己引爆的炸弹碎片。”

又在撒谎。我不在乎了,注视着天花板道:“好啊死了好啊,早就该死了。”

“你在医院好好静养,等好了……”

“不,我想回家,”我看着他,“想回苏家。”

顾珩表情复杂,我甚至看到他悄悄掐自己,确认自己有没有做梦,我轻笑一声,自以为把我的退路都堵死,亲眼看我再次投入他的怀抱,他很得意吧,我会让他吃到苦头。

很快我们回到苏宅,一切如初,我的房间一尘不染,跟我离开时没有两样,冬天过去了,春天即将到了,院子里的花都挣破头想要发芽。

我喜欢坐在院子里支起画板,慢慢削尖一只铅笔,然后把它们画下来,不过我的画技拙劣,事实上这辈子我没有什么得心应手的技能,或者祸害别人是最拿手的。

我知道顾珩会静静立在身后的玻璃窗看我,我才不回头看他呢,我不喜欢他的脸,总觉得他顶着“阿珩”的脸在做些令我恶心的事。

电视里播放他的丰功伟绩,一时风头无两,权势就是这帮人手里的玩物,至于他们心里还有没有点别的东西,真真假假,我无力分辨了。

偶尔见到顾珩在院子里指挥仆人搭秋千的样子,我都有些恍惚,我从不否认阿珩的存在,可他已经被顾珩杀死了,顾珩不是他,他也不是顾珩。

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十五岁已经完完全全死去了,过往的人与事都消逝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等待。

等不来了,我明白。

那晚我下定决心去找顾珩,他反倒率先开口,他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去寅初山吧,当初说好的要一起看漫山遍野的花。”

这次轮到我愣住,他竟然还记得,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总之我答应了他,这样也好,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我问他把斥巨资寅初山买下是否就在等这一刻?

他不说话,默认了。

寅初山的春天是极好的,仿佛一夜间就开了春,我们在夜空下眺望远山,遥远而朦胧,是永生到不了的彼岸,仰头喝了口啤酒,看见头顶钴蓝色的天空星光点点。

“真美啊。”我边说边侧头,见到顾珩望着我。

他挪开视线,随我一同看向天空,说:“是啊,真美啊。”

“我们跳支舞吧,就像十七岁生日那天那样。”

我们久违地拥抱在一起,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十七岁那天我们根本没有跳舞,顾珩记得,但没有拆穿我,他轻轻搂住我的腰,我们慢慢摇曳在寅初山的初春。

“顾珩,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抬头看他,他直视我的眼睛,在他即将说出答案前,我打断他,“权势金钱,香车美人,一应俱全,十年前的我绝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十年前的你大概早就想到了,对吗?”

短暂的和谐消逝了,我们注定要针锋相对,舞步停下,我接着说:“因为你在那时就想着要踩别人的尸骨往上爬,我做错了我活该,秦泓伤害了你最爱的林如意他也活该,可是小垠呢,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害他?”

他搂着我的腰的手松开了,低垂眼眸,沉默地注视我,他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就是为了他的私利。

“你几次叁番接近我,就是为了暴露我引出秦泓和小垠,除掉他们,成就你的大业?”我的手在口袋里微微发抖。

“是,我有私心,可我有把握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顾珩好就好在他不会撒谎,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别的什么还重要吗,爱和恨都消散了。

我握紧那只被我削尖的铅笔狠狠扎进他的脖子,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拔出,血浸透他的衬衫,我的手。

我流着泪冷静地说:“你从来没爱过我,你从来都只是利用我,你不是阿珩,我现在要去找他。”

我丢下铅笔奔向另一个方向,夜风猎猎,我在深潭的陡崖前停下,石子掉下去,许久不见回响。

我回头看,没人追来,顾珩大约已经死了,突然,我从那幽深的潭水中听到熟悉的钢琴声。

我趴下来,把耳朵凑在泥土上极力去听,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可我能听得出是《致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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