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塑料夫妻 第7节(2 / 3)
学了。家里交不出学费,老师是催了一次又一次。
小禾儿和谷子放了学就满山砍柴再卖到城里,一分一毛地攒着。
孩子爸农闲当木匠打短工,回来的时候给孩子带了几块主家额外给的水果糖,可青禾儿看着爸爸满手心的血泡放声大哭。
青禾儿青谷考上初中的时候,孩子爸为了挣学费去山上打猎。可下山的时候遇到野猪,东跑西滚地跌断了左腿。孩子爸的腿不能不治,可治了腿,家里再拿不出两个人的学费。
那段日子她家真的是苦到底了,她身体不好,还在吃药。她把一包药熬了两天,被孩子们看到。
青谷说不上学了,让妹妹上。可青禾儿呢,哥哥不上学她也不愿意上学。
大哥家那会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最后还是孩子爸,那么一个要脸子,从不向别人低头的人决定去借钱。
于是兄妹俩跟着爸妈一家一家借钱。看着父母不停地对别人弯腰,那天晚上,青禾儿抱着妈妈,哭着说,“爸妈,你们相信我,我以后一定让你们过好日子,再不让你们低头。”
从这以后,兄妹两个一路跳级、过关斩将,品学兼优只为少花几年学费。所以,才16岁的青禾儿高中一毕业就被推荐到公社中学教书。每个月拿回来275元,还时不时买肉买糖。
想到这里方秀珍再压抑不住喉间的酸涩,眼圈一红就落下泪来。
……
林建国在屋里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蓝色的灯芯绒外套用手摩挲着,这是青禾儿上工第一个月领到工资后给他买布做的。
人人都说他有个好闺女,孝顺能干又有出息。可他心底知道,这好闺女投生到他家是他们做爹妈的亏了孩子。从小亏了嘴,所以这身板一直到现在都不见长肉。丁点大的孩子就要学着照顾妹妹做家务,操心着大大小小的事。这两年家里境况好了起来,可青禾儿还没享到多少福就要嫁到别人家去。
……
东屋林青谷屋子。
他从衣柜下面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罐雪花膏,一块红纱巾,还有一块黄色的绣着大朵月季花的棉布被面,前两样是上次去县城他和杨素筠一起挑的,被面是杨素筠绣的。
他记得上初中那会,爸断了腿,家里没钱再让他俩上学。他说不上了,供妹妹。可妹妹死活不答应,后来家里借到钱。妹妹对他说,哥,以后不能这样了,以后再不能这样了!那晚青禾儿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林青谷从妹妹出生之后,就似天性一般,懂得肩负哥哥的使命。他那根天性手足情的神经,让他从跟妹妹喝同一碗米汤开始,就注定了哪怕时光消逝,他林青谷从少年到白头,那颗爱护弟弟妹妹的心也都不会改变。
……
在学校的林青苗正上着语文课。老师在讲台上用《小猫钓鱼》的故事来激励他们学习要一心一意。林青苗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是姐姐上小学的时候。她记得那天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姐姐就给她讲了这个故事,哄她睡觉。
想到姐姐,林青苗就鼻头一酸。小时候姐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她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和姐一块睡的,可明天过后,西边屋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小时候姐姐和哥哥如果在小河捞到鱼,就会偷偷带去县上卖。有时候回来会给她带两分钱的糖米花,让她一个人吃,后来是和小麦儿一起吃。她很长一段时间都真的以为,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是不喜欢吃糖吃肉的。
想到这,眼泪就顺着她秀美的轮廓淌下来。
……
家里心情最轻松的大概就是6岁的林青麦了。上次罐头姐夫和他说了,大姐结婚就是多了一个姐夫疼爱他,姐还是他的姐。
林青麦信了这话,因此他现在还没有什么要和大姐分开的难过。
在他看来,大姐就是去姐夫家走亲戚,过几天就会回来。就像他短暂记忆里,每年过年都需要走亲戚一样。
亲戚家是不能长住的,他不能一直在大伯家住,姐姐也不能一直住姐夫家吧?
接亲(已修) 爱如潮水将她包围……
林青禾坐在澡盆里,方秀珍给林青禾搓着背:
“我闺女长得真带劲儿,瞧这这小皮肤滑溜的。按理明天早上还得给你开个脸,在过去给新娘开脸、梳头的人还都得请人算过八字,还要五福俱全才可以。妈当初嫁给你爸就是这一套流程,现在这些都属于封建迷信了。”
“哪那么多讲究啊。结婚后日子能不能过好,跟两个人性格有关,就没听过和开脸、梳头有关系的。而且开脸多疼啊。”
方秀珍用食指点了一下林青禾的后脑勺:“你成天都有对付的话。你爸还难受得不行,说你性情软,怕受欺负。我看啊,你比谁都掐尖儿,人家说一句你就有一句顶回去。不欺负人家阳子都不错了。”
“嘻嘻,妈啊,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你还说我。你是不是怕以后不好意思说我了。”
“一天天地竟胡言乱语。你就是成老太太了那也是我闺女,当娘的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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