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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疾 第7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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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而谢家田庄与苏家的山庄相毗邻,又是两人初次相遇的地儿,从田庄出阁这道仪式,意义非凡。伶俜虽然已经经历过一回嫁人的繁冗仪式,但被苏冥牵着上花轿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排山倒海般翻涌。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婚礼,从此之后,她是苏冥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妻子,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这一回,谢伯爷带着儿女们齐聚一堂,多年未见的嫡亲长兄背着自家妹妹上轿子,一屋子谢家人哭得稀里哗啦,倒也有几分喜极而泣的真情实意。长兄谢大是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常年外放,伶俜和他只有过书信来往,几乎没见过面。伶俜倒也也不算遗憾,至少这一世哥哥听了自己的劝诫,一直留在外头,反倒安安生生活到了现在,没有像上辈子一样遇到匪劫,早早没了性命。

谢大对亲妹妹的遭遇,其实也只是略知几分,但那几分里已经足够让人垂泪唏嘘,多少为自己没保护好妹妹而愧疚不安,可他也知道,京中暗涌丛生,他资质平庸,入了朝堂能自保已是不易,哪里有能力护着妹妹,幸好这妹夫非等闲之辈,将妹妹交给他,也算是让他放心在外过自己本本分分的小日子。

苏冥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但毕竟是大喜之日,尤其是宾客多是两家庄子上的人,没有虚与委蛇,都是爽快豁达的人,拜堂完毕,喜婆送了伶俜回房,他难得举杯在外招待宾客,一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伶俜坐在婚房内,隔着凤冠珠帘,看着大红喜烛摇曳,照得屋内红光满堂,虽然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但心中不禁欢喜。又听到外头的喧哗,却是苏冥频频被人灌酒打趣,他竟是来者不拒。她想起初遇那年,祖母设筵留他在田庄,他几乎不说话,但也是抵不过人们朴实的热情,不知喝了多少,总归是醉得一塌糊涂,后来酡红着脸在自己窗外说了些莫名的话,然后就瘫在地上人事不知。

他在寺庙长大,未曾染纤尘,饶是看起来冷冽无情,她却知道,他从来都是至纯至真的一个人。

也不知道外头闹了多久,伶俜从窗棂子看出去,只见月亮已经升得老高,酒香弥漫,笑语宴宴。她正想着苏冥何时回来,蓦地听到外头苏冥的声音传来:“臣叩见皇上。”

众人看他的举止,吓得不轻,也都诚惶诚恐跪下来行礼。

宋铭笑着道了声免礼,道:“愉生大喜之日,朕怎能不来?”

苏冥恭恭敬敬立在他跟前,他先前已经同宋铭报备过自己在田庄大婚,如今他是圣上,屈尊来田庄观礼,自是不妥当。当然,他私心也并不想他来,一旦生了怀疑,信任破灭,两人的关系虽则表面未变,但里子中早已经面目全非。

他笑道:“多谢陛下,臣倍感荣幸。”

宋铭挥挥手:“君臣之礼到此为止,今夜这里无君无臣,只有兄弟好友,咱们一醉方休。”

庄子上的人都是朴实豪爽的汉子,见皇上如此亲和洒脱,也就不再拘谨,敲锣打鼓,继续开怀畅饮。只听得醉言醉语的嬉笑声,一时不绝于耳。

宋铭最是能来事儿的,只怕这一闹,不知要多久。伶俜等得无趣,闻着洞房里鎏金香炉内的暖香,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屋内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才蓦地转醒,笑着起身坐在床沿边,娇声笑道:“世子,你怎么才来?一刻值千金,你再不来,我就睡过去了。”

来人在她面前站定,一双云纹锦绣的鹿皮靴,和半截绯红的绛纱袍露在她垂下的眼底。她心中一怔,撩起头上的红纱昂首看去。站在自己面前颀长俊秀的男人,双颊嫣红,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看着她,哪里是苏冥。

“陛下,你……你怎么在这里?”伶俜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宋铭眯着眼睛,打了个醉意浓浓的酒嗝,笑嘻嘻道:“我要来看看新娘子!”

伶俜侧耳听了听外头,苏冥大概还被人拉着喝酒,他的酒量如何,她还是很清楚的,估摸着已经醉得不轻。她将头纱拨下来,道:“陛下,这是我和世子的洞房,您这样闯进来,不是很合适吧?”

宋铭但笑不语,踉踉跄跄走到旁边的梨木圆桌前站定,目光落在那对红烛火焰上,忽然鼓起嘴巴。伶俜见势不对,赶紧上前挡在他跟前,于是他那口准备吹灭蜡烛的气息,便落在了她胭脂轻点的脸上。

伶俜紧张兮兮地护住红烛,道:“陛下,您喝醉了!这花烛可不能吹灭,不吉利的!”

宋铭抿嘴笑,倾身上前,双手撑在圆桌上,将她圈在身前,碰着醺然的酒气,哑声道:“是吗?”

伶俜怕他把蜡烛吹了,虽然被他圈着,也不敢动弹,只推了推他道:“陛下,您真的醉了!”一面又朝门口瞟着,期望苏冥快点进来。

宋铭只是吃吃地笑,倒像是真的醉得厉害一般,歪头看了看她的脸,含含糊糊道:“我一直以为愉生跟我是一样的人,我们从小没人喜爱,也不会喜爱任何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可是他遇到了你,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我真是羡慕,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样子,就想着如果我是他该多好。”

他带着酒味的气息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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