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2 / 3)
柔的压迫,偏生让人无处可躲。
塔希尔感知到了。
他悬空的手腕一时间难以垂下,隔了许久,浅淡的嗓音才重新响起:光线太暗了,我看不太清。
男人不疑有他,目光灼灼:那你就先用手来摸索?一点一点,细致地描摹我双眼的形状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塔希尔没再说话。
可他再顿了一阵,果真放下略沾了黑色的长签,让拉美西斯瞩目了很久的双手触碰了过来。
果然是一点一点地细致描摹。
会翻开书页,书写诗文,擦拭神像的这双圣洁的手,正在法老的面孔上缓慢地推移。
最先碰到的是男人高挺的鼻端,指尖本应上移,却不知怎么下滑,小指不小心擦过男人的嘴唇。
是失误
应当是失误?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呢?就像故意装作看不见一样。年轻的法老想。
比起这个,另一个可能性反而更高。并且,心头的火焰又因此滚滚燎烧起来。
拉美西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所以,他开口,声音莫名喑哑:塔希尔。
在对方回应之前。
法老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同时,另一只手扣住那总是给人感觉无法掌控的金发,让它们也向自己倾倒。
不容反抗地。
法老吻住了他。
在鼓起勇气这么做之前, 拉美西斯曾构想过塔希尔的反应。
他会吃惊吗?因为做了二十年挚友的人忽然撕扯掉这张面具,对他做了相当过分的事情。
他会生气吗?因为这么做了就等同于, 以往挚友情谊的表现都只是借着朋友名头的幌子,实则是无法控制的想要更进一步索取的贪恋。
震惊?愤怒?还有别的什么可能?
就算拉美西斯并不会后悔自己突然的冲动,他忍耐了实在太久了,早已不愿再伪装下去。
可心中还是免不了会有些忐忑的。
在亲吻金发青年时,他想,塔希尔不管是生气还是恼怒, 都是正常的。他既然这么选择,就要做好直面挫折的准备。
也许要被愤怒地诘问不对,肯定会被质问的吧?
一想到可能会看到近在咫尺的蓝眼睛里会染上艳丽的、一如火焰般的颜色, 拉美西斯一边稍稍地感到难过,一边却又不禁先为这份想象沉醉。
许是因为心上人给人的感觉越发只剩下不近人情了,他喜欢他唯独会在自己面前露出情绪波动的模样。
所以,就跟得到了最大的鼓舞似的,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结果居然出奇地安静。
直等到法老快要忘乎所以地把手伸进大祭司轻薄的长袍下,接着想做已经过线了的事情时,这个同样早已过度的吻才算是结束。
是塔希尔单方面让这一切停止了下来, 并用只有他能做到的方式, 让拉美西斯强行冷静下来。
也并非多困难。
所用的只是一道和往常没有半分区别的眼神而已。
拉美西斯感到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猝然间离他而去, 没能从中寻找到一丝迟疑。
然后他难掩诧异地抬首, 就对上了那道比月光亮不了多少的浅淡目光。
之前的设想全都错了,没有一个猜准。
塔希尔的反应就是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金发青年被他这般强势地对待,却像是无动于衷一般, 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神情。
大祭司仿佛自带了一层柔光的美丽面庞上,同样没有拉美西斯想象中的那些表情。
不曾惊讶,不曾愤怒,更不可能出现一丝羞意。
他的回应太平淡了,就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比修眉大不了多少的小事。
拉美西斯期待那双眼里出现难以平息的波荡,可实际上,他一眼看见的仍是那片冰蓝色的湖泊,只见其静谧,却始终无法见底。
而且,或许是错觉。
法老能够确定塔希尔的视线的确在看向自己,但却不知为何,竟有种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错觉。
这个错觉带给他的不安,远远超过了塔希尔的实际反应过于平淡带来的疑惑和失落,已占据了心头最大部分的位置。
塔希尔!
拉美西斯在不安下再度抓住金发大祭司还未收回的右手手腕,他有种预感,自己必须义无反顾地问出这个问题,不然一定会后悔终生:
你告诉我,你你,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吗?你愿意接受吗?今日将要戴在我头上的两顶王冠,我在很久之前就想与你分享,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还因为,我对你的
话音到这里,被迫戛然而止。
拉美西斯被大祭司的食指按住了张开的口。这个举动令他仿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得怔怔地重新坐了回去。
不愿意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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