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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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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无的想法在保险箱里的那些质料支持下变得逐渐清晰成型。

他也许可以拿出一笔钱给那些专业人士,制造出让一个人死于非命对于那些人来说很简单。

只要他想,他有能力做到隐瞒她一辈子,关于“纸包不住火”这样的话只对那些胆小的、没有能力的人才起到作用。

只是,那也只是属于他潜意识里的想法,一种会随着时间而加强的想法,这个想法也许会伴随着他对她的想念,在半年后或者是一年后促使他给那些专业人士打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他在《蓄意破坏续姐婚姻》之后又给自己加了一条《指使他人谋害自己姐夫》的罪名。

现在,此时此刻,随着“韩棕死了”这样消息的到来,后面的那条罪名于他永远不会成立。

属于霍莲煾最为感恩的瞬间发生在二零一四年三月末的这个深夜。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在他生命最后时刻和她说出这样一番听起来就像是良心发现的话了“木头,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韩棕并不是死于意外,是的,韩棕的死和我有关,当时我在听说了他背叛你的时候气坏了,你这么好,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木头,你得原谅我,你看我都要死了,你看我们的孩子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十八岁,他从她身边逃离,从巴厘岛逃到了纽约,现在,他二十六岁,历经八年时间,他终于找到了那条回到她身边的路,从纽约来到新加坡。

沿着被绿荫包围的棕油道,停在有着阳光的所在,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她,在很多人当中他第一眼就找到了她。

小小的,很没有存在感的模样,一如初初相见时。

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擦这一个又一个的肩膀,最终,停在她面前。

眼前的女人光听说她参加葬礼的次数就知道这是一个倒霉蛋,十二岁时她参加外婆的葬礼,十九岁她参加母亲的葬礼。

二十一岁,她送走了比她还小十一岁的弟弟。

而现在,她二十九岁,这一次,她要送走的是她的丈夫。

你看,她的肩膀都被这些葬礼给压垮了。

往前半步,伸出手。

让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木头,现在舒服点没有?

木头,我和你保证,我一定会长命百岁。

☆、(2014-2015)

天蓝云白,她穿着粉白色的短袖衬衫配着天蓝色百褶裙,她拉着谁的手和面容姣好的女人一起来到清真寺。

这是一个活动,来清真寺的都是富人们,说实在的她有些无聊,被她拉在手里的人也很无聊,她低下头开始说话。

轻轻推开那扇门,四只脚一起从那道门槛越过,他们沿着窄小的小巷街道,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然后,他们看到了古老的修道院,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倾听着从斑驳的旧墙里传出来的旋律。

那是第一次听到了那首英格兰民谣,断断续续的她记住了民谣的些许:周一出生的孩子模样俊俏,周三出生的孩子容易悲伤,周五出生的孩子心肠好。

而周四出生的孩子去了远方。

唱歌的人嗓音低沉,午后日光斜斜的落在她头顶的老墙上。

老墙上岁月所留下来的印记就像是老人们的眼睛,在温和注视着她。

那么多那么多的眼睛一定有一双像外婆的眼睛吧?她想,想得都傻了,想得都呆了,然后那个稚声稚气的声音响起。

“周四出生的孩子去了远方,姐姐,远方在什么地方?”

骤然间,古老的歌谣就像是遭遇了卡带,一直循环播放着:周四出生的孩子去了远方。

那个沉寂许久、不敢轻易去触碰的名字从她口中冲了出来。

小樊——

匆匆忙忙间拉起小樊的手,就像是谁在背后追赶似的,心里在唠叨着,一定要把小樊藏起来,一定不要让小樊被谁发现,一定要带着小樊逃离那场没完没了的雨。

推开清真寺的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去低头发现自己的手空空的。

喃喃说着:小樊没有了,小樊没有了。

“你还有我。”一个声音轻轻的在她的耳畔响起。

侧脸,她看到了她所喜欢着,所眷恋着的脸,那张脸被大片大片金色光芒所包围着,这是金巴兰的日落光芒。

也只有金巴兰的日落光芒才会让她泪流满面着。

泪流满面着推开他。

不,不,我听见你打了电话了。

有些的事情即使我不说你也敢做,就像朱利安对苏菲说的。

“有一些事情,即使你没有说我也敢做。”“吃蚂蚁、辱骂失业者,像疯子一样的去爱你。”

在知道他打电话时,她想,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安心去找外婆,找她的妈妈和小樊了。

从此以后,这个人和她再无关系了。

可,那个人好像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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