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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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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桥开车把韩棕送到机场,还没有到登机时间,他又和她说“康桥,陪我一会”,在她陪着他的小会时间里他就一直在瞅着她,瞅完了又用手来触摸她的脸,在“避开”和“不避开”间她选择了前者。

他的手指从她头发滑落到她脸颊上,指尖轻轻的刮擦着,声音听着就像是在叹息,叹息着说着“你都不会想把我臭骂一顿吗?”

韩棕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可她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好不到那里去,所以,她觉得没有把他臭骂一顿的资格。

那天,她回给他的话是“韩棕,我们都是成年人。”

她话里头所传达的再明确不过,他听完了之后还是叹息,那缕叹息又悠又远,此时此刻,那叹息的气息仿佛穿越过了时空,她的手指占到那缕叹息气息,温温的暖暖的,宛如慈爱的长兄。

那一滴泪水就这样滑落了下来,这是康桥第一次为韩棕落下的泪水,隔着一层浮光她看到照片里那个人的目光透过镜片安静的注视着她,就像那天在机场时他瞅着她的模样。

这个人没有了,就像另外的三个人一样没有了,不再了。

那一刻,泪水倾盆。

离开时天边透露出微弱的亮光,那些亮光和着庭院深处幽幽的灯光铺设在用白色水泥切成的小径上。

康桥走在小径上,即将拐过那个弯道时,一个声音来自于左侧:“你还真的把一位痛失另外一半悲痛欲绝的女人形象扮演得惟妙惟,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定在心里想着,嗯,他们一定是一对恩爱夫妻。”

☆、 2013年-2014年(11)

“你还真的把一位痛失另外一半悲痛欲绝的女人形象扮演得惟妙惟,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定在心里想着,嗯,他们一定是一对恩爱夫妻。”冷冷的声音从她的左侧响起。

顺着那道声音,康桥第一时间看到的是那点猩红,一闪一闪的,微光中霍莲煾靠在高大的香樟树下,手指夹着烟脸隐在斑驳的树影中。

在康桥转过头去时庭院灯正好落在她脸上,即使光线不强可也是刺到她的眼睛,眼睛下意识眯起。

“看来哭得挺凶的,都把眼睛哭肿了。”他笑出声音,笑声浅浅的:“新加坡这种鬼天气真让人头疼,我睡不着,就出来抽根烟,结果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喂,康桥,你知不知道你哭鼻子的样子有多可笑吗?刚刚我还在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是康桥吗?”

“很可笑吗?”侧着脸,康桥问。

他点头,点完头之后又摇头:“也不是很可笑,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大约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可笑,可发生在你身上的话……”

说着话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懊恼的“噢”了一声,说:“我都忘了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是一件不幸的事情,那就把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当成是想缓冲一下一位沉浸在失去丈夫的妻子的悲伤吧,只是词不达意而已,你也知道,那些哄人开心的事情我不在行。”

周遭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凝结在枝头上雨珠滚动的声响,微风吹过,雨珠从树枝上滑落,些许落下康桥的头发外套上,捂紧外套康桥问:“那么,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不置可否的样子。

康桥移动着脚步往自己房间走去,刚刚走了几步,背后传来了霍莲煾的声音,稔熟随意,宛如没有长长的八年离别时光。

“你还真还和以前一样硬邦邦的,就像一块木头,一点礼貌也没有。”

背后的那个男人,康桥曾经为他死过一次,身体没有死成倒是心死了,所以,她现在不生气。

脚步声慢悠悠的跟在她背后,她快他就快,她慢他就慢,声音还在继续着:“我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个时候怎么会被你迷住?年少轻狂?好像就这剩下这个解释了,康桥,你觉得呢?”

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天光呈现出鱼肚白,天很快就亮了,今天是韩棕出殡的日子。

“怎么不回答呢?嗯?”

回答他因为年少轻狂被她迷住这个问题吗?

可遗憾的是康桥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迷住霍莲煾,倒是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被另外一个女孩子迷住的模样,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做文秀清,人如其名。

霍莲煾曾经为了文秀清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那个巴掌让她疼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手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左边脸颊,现在已经不疼了。

不过,现在康桥也懒得和他去争论这些问题了,脚步声还在跟着她,就仿佛今天非得弄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于是她顺着他的话回答:“也许吧,谁都会在年少轻狂时做出那么一两件傻事。”

背后脚步声停顿了下来,走上台阶,几米长的回廊走完拐了个弯,就到了她的房间。

上午十点,韩棕的灵柩被送到了殡仪馆,在韩佑签完字和殡仪馆工作人员进行交接仪式时,康桥下意识手想去拉住,冰冷的棱角擦过指尖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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