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 第85节(2 / 3)
上被时温弄的不平整的毛发,想以最好的姿态迎接贺承隽的宠幸。
可惜贺承隽既看不懂它的心思,也听不懂它的叫声,一门心思只顾着宠爱它身旁那个‘恃宠而骄’的大女儿。
因此看都没看时眷一眼,将手里的明黄色圆柱桶递给时温,“这是贺尔岚以前嫌厕所味道呛,摆在厕所里除味的。”
时温顿时凝了眉梢,脸上的笑意也冻住,伸手接过圆桶,一点点拧开盖子。
里面是用透明塑料纸包裹着的一盘盘像蚊香一样的檀香盘,还剩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量。
耳畔消失的声音渐又响起,不用她问贺承隽就主动把她想知道的都交代了,“很便宜,小时候5块一桶,现在15,里面有120个,差不多能用半年。”
时温这才知道为什么方才在车里贺承隽听她说喜欢这个味道时,脸上会出现短暂的惊诧。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喜欢这种廉价的,用来为厕所除味的香盘吧。
“我不管,反正被我看到就归我了。”时温才不管它廉价与否,把盖子严丝合缝的盖上,丝毫不掩饰对它的喜欢。
虽然对这个香味的喜欢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是因为贺承隽在用,如果贺承隽用的是其他的:想必她也一定会喜欢。
但她还是如获至宝。
贺承隽什么时候对她不是有求必应,神情默许。
“欸对……那个……”时温见他话里主动提起了贺尔岚,想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解开那些埋在自己心底的疑惑。
她想问贺尔岚有没有再找他要过钱,有没有再打骂过他,有没有再去店里头打砸乱闹过。
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旦开口势必又要牵扯到在监狱的那六年时间,前不能进后不能退,怎么都不是个好话题,又想着作罢。
这话说给谁谁都会接着问她一句‘那个什么?’,或者是‘你想问什么?’。
可她面前这人是贺承隽,是最了解她一言一行的贺承隽。
贺承隽眸子静的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动,“死了。”
时温下意识睁大双眼,水汪汪的眼里漾开圈圈震惊的涟漪,呼吸微窒。
“四年前,乳腺癌晚期。”
热牛奶 这跟谁学的欲迎还拒?
虽然贺承隽与贺尔岚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冰点, 但他总会花钱托人打探消息,随时知晓掌握贺尔岚的动态。
因为他做不到完全不管贺尔岚,任由她作贱自己。
时温六年前亲眼所见贺尔岚对他打骂的那次, 是贺尔岚最后一次来找他闹。
毕竟当时他已经明着说,把店都盘给了徐宴淮。
如果贺尔岚再随意打砸店内的东西,徐宴淮可不像贺承隽那般任由她拿捏,不仅要找她索赔,说不定还得公安局一日游。
她犯不上套不着狼还把孩子丢掉。
放在六年前江南平均年薪才两万块出头的情况下, 五万块钱不算一笔小钱了。
如果正常花销不用说两年,过一年的滋润生活完全没问题。
可贺尔岚挥霍无度惯了, 那五万块钱很快就被她挥霍一空。
儿子的血吸不到就只能继续靠自己, 很快她又开始操回她的老本行。
毕竟年龄放在那里, 再涂多厚的粉也终究不如年纪小的资本多。
从前都是她选择别人,现在只能沦落到有一个选她算一个。
但这次好不容易才榜上个男人还没维持多久,贺尔岚就因身体不适,去医院查出了自己是乳腺癌晚期。
当时黑子把这个消息带给正在服刑的贺承隽时,那是贺承隽第一次没忍住, 在监狱里狠抽了三根烟。
然后哑了嗓拜托黑子说, 找个机会把他那张存着剩余改造钱款的银行卡交给贺尔岚,争取让她多晒几天太阳。
可惜等黑子再费劲找到贺尔岚的时候,她已经在出租屋里吃安眠药自杀了。
虽然是自杀,贺尔岚还是维持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躺在床上, 要不是早已没了呼吸, 大概都会以为她只是累了,先小憩一会儿。
她是体面了,但给她忙活后事的黑子却一点都不体面。
被房东追在身后指着鼻子骂真是个晦气,自己不想活还要让别人房子也沾染上脏东西就算了, 邻里邻居们也没个好脸色。
最后既没办丧宴也没买墓地,黑子依贺承隽的意思,把贺尔岚的尸体火化后装在骨灰盒里,还带去监狱给贺承隽看了一眼。
贺承隽盯着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探视时间到了,才说有空就拿到海边去扬了吧,贺尔岚喜欢自由,最讨厌别人管她禁锢她。
要是知道他们让她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里,指不定又得怎么骂他不得好死呢。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贺承隽真要是能狠得下心来,早就在外婆去世后不管贺尔岚了。
况且贺尔岚还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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